浓浓的OOC
脑洞来自弗兰肯斯坦
他听到了一些破碎的声音。
“错误……”
“违规……不能继续……缉拿……”
只有那个人的声音是清晰的,他可以听出来声音里夹带着哭腔,哽咽着又决绝地给人一种不能反抗的感觉。
“请原谅我。”
“已经这样了,再不能回头了。”
“对不起。”
他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但有着一刺一刺的疼,突兀而尖锐,像心脏跳动的频率。
心脏啊,真是遥远的词汇。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心跳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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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卑微地守护一个人,已经多长时间了?
被警局追缉的时候,他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遍一遍地闻潮湿的气味,好像这样就可以触碰到彼岸的湿冷的属于那人的躯体。
那件事之后,他喜欢抱住一个皮箱--这个姿势常常被人骂作窝囊,但他不在意。现在他在一片黑暗里打开箱子,金属卡扣在寂静中发出啪的一声显得格外刺耳。他丝毫不在意迅速拿出里面的东西--收音机。
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的收音机。
Kowalski抿着唇,近乎是肃穆地点下那个凸起的按钮。
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刺耳。
“……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我面对泥土……假如真的到那个地步……我是个罪人……”
“……多多少少也能赎一些罪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最后呼唤他的名字轻微地刚发出来就被夜风刮去。
他抱住收音机,死死地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到机器里。
已经五年了。
距离那个人的死亡,已经过去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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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越来越清晰的疼痛,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心。
起初只有一个地方尖锐地刺着自己,现在是烧灼一般的痛,来自四面八方,或者说是,五脏六腑。
伴随着疼痛,是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和突然冒出来的,和先前的声音一样破碎的杂乱记忆。
“‘它’转移了吗?”
“新地址在孟厢路52号……你这样做,他不会开心的啊。”
“难道你不想看到他回来吗?”近乎是嘶吼一般的尖声质问。
……不应该回来的。
他心里有个人坐在高高的土堆上,垂着头看向地面,声音异常冰冷沉静:“我们不该回来的。”
随即是像海藻一样纠缠着的沉重情绪涌上来,彻底淹没了他。
悲伤,怜悯,愤怒,无奈。
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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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Kowalski做了个梦,梦里那个削瘦的青年转着勺子满脸的自负和桀骜。
“哦--”特意拖长了的,只属于他的音调,“你回来啦?辛苦你了,土特产带回来了没有?那里的鱼想想就忍不住--”
我回来了。
你在哪里呢?
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走上前去抱住了那个人。他把头低下来埋在那个人的颈窝里静静地,无声地哭了起来。
你在哪里呢?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梦里的青年好像愣住了一样,过了很久才慢慢地伸出手,覆在那个人的头上,轻轻地抚摸--刺骨的冰冷。
但他不在意。
他怎么会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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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什么?
可以依稀地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
心里的那个人坐在高高的土堆上黑色的西装一点褶皱也没有看上去异常优雅与难以接触。
你在叫我吗?
他还听见许多乒乒乓乓的,玻璃器皿碰撞时的声音。
“停止,马上停止--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忘了他之前说过的话了吗!”女人的尖叫。
“我已经说过没有办法了!已经开始了的东西不可能停下来的!我有什么办法,除了这个以外还能怎么办!”
“……Kowlalski,”那个女人的声音放轻了,像是一个母亲在给她的孩子唱摇篮曲一样,“你疯了。”
她顿了顿:“你也知道,这是对他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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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削瘦的青年躺在简陋的,铺着白布的桌子上,身上插满了连接到奇怪地方的管子。他的发色是纯正的黑,像墨石一样的柔软,温顺的黑。
他的身体上布满了细小的疤痕,你可以猜想到他的手上一定有枪支摩擦所带有的后茧,但他的皮肤又是极白,可以看到病态的,青色的血管。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的。”
拉下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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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坐在土堆上的青年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睁开了蓝色的眼。
他能看见光。
潮湿的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在织丝,刺人的白炽灯险险吊着,随着风吱呀吱呀地摆。
他觉得全身都在疼,扭头的细微动作牵扯起了脖子上的某个部位像撕裂了一样--他看见旁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Kowlalski,”他费劲地发出声音,喉咙沙哑干涩,“水……”
站在高大青年旁边的女人捂住脸,泪水大滴大滴地顺着手指缝落下来,细小的哭声清晰又微弱。
“Skipper…欢迎回来……回来就好……”不成语序的句子被她哽咽着发出,却听的人眼眶一热。
他觉得自己被什么人紧紧地抱住,衣料摩擦在光裸的后背的粗糙质感瞬间让他一阵颤抖,然后什么湿润的东西贴着自己的脖颈留下--是泪水吗?
Skipper有一阵迟疑,伸手回拥他。
比他高出许多的人伏在他身上轻轻哭泣,看上去像个小孩。
“……没出息,我教给你的那些东西呢?都回给我了?”
“对啊,”闷闷的声音,“所以队长,你要再教给我们啊。”